黑暗的尽头我半梦半醒
预制板脆弱地围绕着我们 像是幻境
每个夜晚我都遭遇猎梦人
可失眠的监牢没有逃生门
被子很轻 焦虑很沉
点点晚星 带回了曙光散布的一切
也没推开我梦的闸门
屋子里此起彼伏的鼾声
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
陪伴我清醒的 只有饥渴的秋蚊
和与它战斗后 满身的抓痕
我跟自己置气
才明白最残酷的监牢 没有四壁
我所有的欲望加在一起
也比不上想睡觉的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
夜幕降临 我就变成时间的奴隶
必须保持精神 数着它到清晨 直到闹钟响起
这次越狱 我又一败涂地
我羡慕北极熊能睡一整个寒冬
我还想过上天应聘 到广寒宫
如果内部人员也没有做梦的福利
我就去荒山上 做一只长眠的钟
我仿佛活在错乱的时区 清醒瘦弱又落魄
时间的天涯海角原来是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想你如果也像我 日出而息 日落而作
我们就 算是在 世界的远方 擦肩而过
我想到了我战天斗地的童年
也度过了很多个不睡的深夜
妈妈坐在床前 架着我在她腿上蹦
二十多年后 我还是那副德行 像做了场长梦
只不过精力不再旺盛
天一黑 就仿佛得了臆想症
那年床头的老电视节目早已播完
白噪像一艘静谧的驳船 载我入梦
我仿佛活在错乱的时区 清醒瘦弱又落魄
时间的天涯海角原来是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想你如果也像我 日出而息 日落而作
我们就 算是在 世界的远方 擦肩而过